与学军兄的相识已有五六个年头了,每有雅集,书友时而飞觞醉月,熙熙攘攘,他径自把杯轻呷,危坐一隅,须臾面赤神倦,憨憨地笑着 ,不一会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二幅墨迹扎抄与身旁的书友赏论起来,复又神采奕奕,频频对饮,这甘洌醇酿于他,那是翰墨情怀的引子。
2012年首届西部书界新秀行草研修班中,我有幸与青海几位书友一并蒙恩,学军兄也在其中。大凡学书者都有一股执著的劲儿,那一个月的学习埋头问墨,勤耕书理。各种书法问题的思辩形成的碰撞与激发,常使具体的书写如临深渊,无所适从起来,一次课间,拿着草书势发呆,学军兄观我所写,道:“晕了吧,当务之急,甭管书理玄妙与否,勿论流派纷争是非,大家名腕各执一辞实属正常,研究方向不同与所擅书体之别所致,当取舍用之,不可为之所累。如何取舍?且看眼下,你是困于笔法字理?还是章察权变?亦或风格意趣?每一阶段都有几重必经之途,一一突破才能终致要义。就如上台阶,须拾级而上,不看脚下而望金顶,只可观云涌雾会,怎窥其详?而今精英荟萃,各展能事,吾辈当思察自身涩进之处,定好下一步目标,着力达成即可,学书何有尽处?步步为营,风光自现!到那时无论文理书论,通融汇聚之处,一通百通。当下切勿存泛众之心。”如今看来,字字玑珠,语重心长。近年来看学军在手卷展、行草书展等全国性展览上的作品,实是一个执著于自心的践行者,书贵在返思,学军的学书之路从一开始就充满思考并严谨地执行着,二王入手,攻米芾特势,转而赵益甫,十年功深,却仍觉不济,如他所言,作品并不入眼,当思追古,重开迷理,于是研习鲁公,楷及写经,草摹怀素,广涉书论,从八十年代始的《书法研究》皆有研读,在书法审美与借鉴上独有体会,他的临习与创作是相攀而上的,常潜心临贴四小时以上,正值手熟意畅之际挥毫铺洒,所得偶有心手双畅之作,即便略不到意,也是好书了,聊可一观。然而如他所说,所书少有称心。把十一届国展样稿示与我观,道:“如此,与我心意去之甚远,从写字到悟理,无尽之路,你观此篇,权变有一二,工整占八分,意趣谈不上,写书而已,于书法艺术,只初识耳。倘只要工整舒畅,假以时日,勤习手熟可达,然更追精妙处,我亦如观云海。”他又憨憨笑着,薄薄的发稍盖在齐眉处,一双执着的眼,清峻的鼻梁和颧骨间略带倔强的骨感。
学军,自号伯远堂,不知是因了他书迷王系法贴而取《伯远贴》“伯远”二字还是别有新意?我书桌正面的墙上正是挂着一幅《伯远贴》放大彩印,是一次看了董其昌评“王珣潇洒古澹,东晋风流,宛然在眼”句,便着意用此贴布置了书房最醒目的一处,上有乾隆制枯枝文石及“几暇怡情”“耽书是宿缘”等几方古意漫云的印痕。每每赏悦神怡,莫可言表。观学军平素行止交友,颇有淡远之风,想来晋人清简为尚、虚旷为怀的时风情致也寄托了他幽幽心迹?以此自号而沉酣斯道,或未可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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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 远 情 怀---------王晓鹏
2015-10-08 23:57:29 点击:99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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